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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爭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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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天裏,穆靜耳邊聽的最多的是餘姚的哭聲和勸阻聲。瞧著母親日漸憔悴的面容和眼睛周圍淡淡的黑眼圈,穆靜的心不由得軟下幾分。但是她咬咬牙,硬是堅持下去,一旦松開可就輸了。

其間穆雲城被餘姚吵著拉著來看過穆靜,但是穆雲城一瞧見穆靜這副要死不死的樣子,卻是恨鐵不成鋼。腦子一熱,說了狠話:有勇氣便直接了當的死去,豈不是痛快。

聽到這番話的穆靜,心好似被抽去一樣,拔涼拔涼的。由於幾天來的不吃不喝,原本白皙的面龐變得蒼白,毫無一絲的血色,嘴唇幹燥的不成話。連起碼的思考都懶的在動半分,但是穆雲城的話激起了穆靜心中的萬層浪。

穆靜撐起虛弱的身子,搖搖晃晃地下了床,一個踉蹌險些摔上一跤。餘姚上前扶住,憤憤地給穆雲城使眼色。為何要說這麽重的話,哪有父親逼著自家的女兒去尋死的。

穆靜揮開餘姚的手,直徑地找到書桌旁,在滿滿當當的櫃子裏面找到了一把美工刀。常年不用,劃出鞘的時候依舊鋒利的令人心驚膽戰。

餘姚驚呼,頭一暈腦袋腳一軟便要倒下去,好在穆雲城及時的接住:“你這是越長大越不懂事了,當時我就不應該答應你去美國。看看你,到底在幹什麽,還不快把刀放下。”

如果不去美國的話,她就會被他們死死的盯住,然後像個乖乖女一樣任他們擺布。她是多麽的慶幸去了美國,不再被他們盯著,不再讓他們左右她的決定。

穆靜咧著嘴笑了,蒼白的臉上勾起的一抹笑,是那般的令人動容。

餘姚顫抖地握住穆雲城的手,她努力地保持冷靜,想要勸說穆靜:“穆靜,聽媽媽的話,先把刀放下好不好?”

穆靜惡狠狠地目光移向穆雲城,她的父親叫她去死。她不過想著為自己的未來,爭取一把,她不想把一輩子就這樣交托出去。她的父親居然不理解她,還硬是逼著她,最後他不是心疼,不是勸慰,卻是句句帶著刺和冷漠叫她去死。

想到這,穆靜的眼神變得無比的空洞:“要我把刀放下,就答應我,不再逼我。”

餘姚說著好,她答應。穆雲城卻說餘姚這是婦人之見,說餘姚太過心軟。她的女兒都要自殺了,難道她要冷漠地無動於衷嘛!

穆雲城好似看破穆靜的動機,又好像覺的穆靜沒有這樣的膽子。便定定地站在那裏與穆靜對視,其實他也在顫抖,一直都在故作鎮定而已:“溫家的親事,我已經說過了,無論你答應還是不答應,都由不得你。”

穆靜被穆雲城的話一激,迅速地將美工刀抵著自己脖子。不知是美工刀太鋒利,還是她的肌膚太嬌嫩,很快的便看到絲絲的血痕,仿佛只要她再用力些,便會香消玉損。

餘姚大驚一聲,倒在穆雲城的懷裏,她抓著穆雲城的衣襟。無助地流著淚,為什麽要鬧成現在的這副模樣:“雲城,雲城。”

“穆靜你當真是個不孝女,難道在你的面前,我跟你媽都不重要了嗎?”穆雲城無情地責備穆靜,本想用一種勸解的語氣,卻不想反而會更加的激怒穆靜。

穆靜手顫抖的想放下,又無法放下的模樣,眼淚劃過她的臉頰。她跺著腳,更加不知所措地哭泣著。

穆雲城嘆息的將餘姚放到一旁的床上,走到落地窗旁。站在窗前,久久地沒有聲響。最在穆靜決定要不要在激穆雲城一下的時候,穆雲城轉過身。穆靜見他臉上的神色好似柔和了不少,僵持著動作等穆雲城發話。

“既然你如此的反對,那我現在給你兩條路選。”穆雲城的妥協讓穆靜緩緩地將手中的美工刀放下,虛脫地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,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。

見到穆靜的動作,餘姚提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。她恨不得過去將自己的女兒抱在懷裏,但是現在情況的嚴肅不允許她這樣做,她便乖乖地靠坐在床頭。

穆靜問穆雲城所謂的兩條路是哪兩條。穆雲城緩緩地提出來,“第一條是回國讀書。”

回國?“那第二條呢?”

“跟溫楚訂婚。”

穆靜聽完都要吐血了,無論是哪條,對她來說都是毫無利益可言。穆靜頹然地靠在書桌上,難道除了這兩條就沒有可以選擇的嗎?

穆雲城扶起餘姚,“穆靜,你要明白,你是穆家的繼承人,將來的穆家需要你。”

是啊,她是穆家的繼承人,對因為這個身份從小到大,她活的多麽承重。而對於穆雲城和餘姚來說,他們也不希望如此。

當時穆靜因為楊衣的事情,心疼女兒的穆家父母才會答應放她去美國讀高中。畢竟天高皇帝遠,從此便對穆靜的束縛少了。不然怎麽會讓穆靜變得如此的不懂事。他們作為她的父母,怎麽會做害她的事情,又怎麽會選個禍害她終身的對象。

穆家只有兩個女兒,作為老大的穆靜自然而然便擔負起了這個繼承的命運。從穆靜出生起,便一直當做繼承人的身份來培養。

每一步都是按著安排來成長的,他們不過是想在他們百年之後。穆靜能夠有能力,有實力的去撐起整個穆家,不會有人來欺負她們姐妹兩。

而這一切之所以脫軌,是同意穆靜出國讀書開始。所以他們她回國,即便她不願意嫁給溫楚,只要回國走完後面安排的路,聽他們的話那也無所謂。

當然如果能夠答應第二條路,是最好不過的。

他們能這樣想,自然穆靜也會這樣想。本來出國就是為了逃開一切,逃開捆綁。她也想一個人去美國,闖一闖。用一個強大的自己,突破穆家給予的牢籠。讓他們看到,她不需要依靠穆家,不要聽從他們的任何安排。她也一樣能夠成功。就像一只無害的家貓和一只兇猛老虎的區別。

現在他們提出要她回國,那她在美國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,她不甘心,真的很不甘心。

穆靜低著頭,“我需要考慮。”

“那你什麽時候能夠給答覆?”要是考慮一個月,一年,那豈不是要等很久。本來穆雲城已經等著回覆的長期實踐,卻沒有想到她爽快的說今晚便會給他們答覆。

穆雲城也沒有繼續穆靜,他這點還是相信穆靜的。他扶著餘姚走出了房門,回頭時望著穆靜蒼白的臉,低聲地吩咐管家送餐給穆靜。

穆靜企圖自殺的事情,鬧的整個穆家都陷入了沈寂之中。管家聽了穆雲城的話,給家中的傭人開了一次會。讓他們將穆靜自殺的事情好好的守口如瓶,最好將這個事情爛死在肚子裏面。

畢竟穆靜自殺的事情,要是傳了出去,不僅僅是溫家那邊會感到反感,整個穆家的聲譽都會受到影響。穆雲城除了穆家的聲望,也會顧及女兒的名聲。

用過一頓美餐的穆靜,早已不再是奄奄一息的模樣。此時的她正坐在梳妝桌前,望著鏡子裏面的自己,嘴角不禁的上揚,露出嘲諷的笑容。手撫摸著脖子上的傷痕,她做事還是留有幾分餘地的。留有的餘地也正是她嘲諷的原因,終究還是下不去狠手那。

如果當時的自己決絕一些的話,當真弄的自己遍體鱗傷進了醫院。

恐怕整個市都會知道穆家大小姐自殺的醜聞,收到消息的溫家自然回因為不甘穆靜這般的侮辱而選擇放棄她。但是這樣一來的話,自己為了穆家而活的這些年算什麽?

看來這場抵抗戰,她還真的輸的徹底。

“小姐,有你的電話。”傭人通知她有電話找她的時候,她還有些吃驚。等到確認對方身份時,消下的憤怒便又隨之而起。

之前還答應她會取消婚約的溫楚,卻送了一份這麽大的禮。穆靜咬牙切齒地想要掛電話,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聽到溫楚的聲音。

可是溫楚卻給穆靜拋了一個很大的橄欖枝,讓她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。穆靜環視四周,除了忙活的傭人,再無其他。那邊心思謹慎的溫楚,仿佛窺測到了穆靜的心思。便開口對穆靜做出了邀請,穆靜心道這不會是場鴻門宴吧。

“瞧你前幾天不吃不喝的,還以為你命不久矣,特意請你出來用一餐。”

穆靜心驚,“你怎麽會知道我不吃不喝的事情,難道?我家裏有你的眼線。”

溫楚停下翻閱文件的動作,嗤笑一聲,佩服穆靜的腦洞。他不過是對這個會成為自己未婚妻的人,多加關註了些,誰知道會發現穆家大小姐絕食的事情。不過好在,他還是道德的,替穆靜壓了下來,才沒有傳出去。不然穆家的門口可不會這麽的安靜。

穆靜小心翼翼地試探詢問,知道溫楚單單只是知曉前幾天的事情,卻不知上午所發生的。穆靜重重地舒了一口氣,對溫楚的幫助表示感謝,並同意與溫楚進晚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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